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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如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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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春,为迎接“两基”验收,老师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。荣哥是这个时候来找我的,目的是让我找校长打几张转学回执。从师范毕业到现在已有七年末见面了,为此,我把他带到我们这个小镇最好的餐馆小撮了一顿。几盅酒下肚后,那渐淡渐远的往事又逐渐变得清晰和鲜活起来。

1993年秋,带着几分好奇和喜悦,我来到了安顺师范学校,与来自四面八方的兄弟伙开始了一辈子的友谊。大学生活三点一线,没多久就磨掉了初来时的新鲜感,讲师与教授们古板的面孔与我们涌动着的青春显得格格不入。惟一年轻一点的音乐老师也总是满脸颓废:一身牛仔装仿佛穿了很多年,一只耳朵戴着大耳环,有些“不辨男女”。

生活不应该一成不变。为此,我们努力地在死水般平静的生活中寻找春风掠过时荡起的点点浪花。

那是一个秋日午后,阳光赤裸裸地照在一座座光秃秃的山头,一些不知名的秋虫的鸣叫,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阵失落与空虚。窗外树枝上还未来得及飘落的几片黄叶,把午后的阳光裁剪得零零碎碎的撒在寝室里的水泥地面上。

“胖哥,不要在兄弟们的面前晃了,脑壳都被你晃晕了!”

胖哥叫亚勋,因胖得名。胖哥是兄弟们给他的尊称。他话很多,很幽默,但常出口成“脏”,喜欢把脏话当标点符号打。看兄弟们都躺在床上不说话,他便只好把话憋在肚子里,实在憋不住了,就在寝室里来回地走动。刚才听见荣哥叫他不要晃了,他一下子高兴起来,毕竟有人和他说话了。

“荣哥啊,不是我想在你们面前晃,我是心头烦啊!”

“你烦,兄弟们不烦?”荣哥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其他的兄弟说。

“兄弟们,”胖哥走到窗口边,扫了大家一眼,轻轻地摇了摇头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说:“不是我想烦啊,而是——而是我不是人啊!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,一直想跟兄弟们说,我又张不开嘴,可不说呢,我心里面又憋得慌……”

横躺在床上的兄弟们一下子都坐了起来,想听听胖哥遇见了什么烦心事。胖哥说他现在虽在师范读书,但家中早有了娃崽,他说他烦的就是这个。我们一听都惊呆了,但看他那神情,又都认为他没有说谎。

“胖哥,娃崽他妈呢?”荣哥十分严肃地问。

“不知道,”胖哥低垂着头,脸像霜打的茄子。

“不知道?你竟然不知道?!”荣哥觉得不可思议,禁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看他发没发高烧。胖哥用手推开荣哥的手,站起身来说:“我怎么知道?我做梦都常对我那娃崽说:‘狗巴的娃崽啊,看你老爹我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多孤独啊,你快给你找一个妈妈嘛!’”最后这一句比较粗俗的话,却让忘情的笑声像一朵最美的花儿绽放在寝室里。

“胖哥,你怎么这样损啊?说不定以后婆娘没找着,倒真的要去捡一窝娃崽来喂呢。”小白脸荣贵一边捂着白白的肚皮笑一边说。荣贵长得白净,长着一张明星脸,但说话一直都不中听。

胖哥说他看到兄弟们今天不开心,又看到荣哥也很无聊,于是就想让大家高兴高兴。他还说快乐是可以寻找的,但自己得主动。

“难得胖哥说出这么一句有哲理的话来,快乐是可以寻找的,但自己得主动。”       弹得一手好吉它的恩贤说:“如此碧蓝的天空,如此浓郁的秋色,怎么能辜负了呢?我建议大家出去走走,总比在这里面窝着的好。”恩贤不仅吉它弹得好,而且还写得一手好文章,二年级时当上了学校“新芽”文学社的社长,一直到师范毕业。

“不愧是我们寝室的大作家,那么荒凉的景色,让你说得如此的美。”荣哥说:“不过你的建议我赞同。”

崇智从床上弹起来,一颗龅牙突出在一张稚气未消的脸上:“我也赞同出去走走,说不定在田间地头还可遇到什么可吃的东西。”

荣哥显得有些兴奋。大声地说:“兄弟们,以前我有一个朋友是黔东南的,他们那儿常油炸蝗虫来下酒,咱们今天就捉蝗虫来吃,敢不敢?”大家都正在兴头上,觉得与其留在寝室睡觉,不如一起开开心心玩一下午。除了因为家里有事回了家的生洪、身体瘦弱嗜睡如命的仲奇、下午要参加训练的篮球校队队长德祥外,其余的人每人拿了一个方便袋后就出发了。

这是深秋时节,一座座独立的裸露着石头的山朦胧在薄纱似的紫色雾气中,田野里散乱地堆着一些稻草垛,山脚路旁田埂上的草已经枯黄,蝗虫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,早已饿瘪了肚子,即使听到一些风吹草动也很少跳动。没费多少工夫,我们就捉了七八斤。

回到寝室天已黄昏。我们迅速生起煤油炉,把蝗虫去头去翅后放进水桶里随便清洗一下就丢进了滚烫的油锅。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就把那炸得又黄又亮又香的蝗虫端上了桌子。看着桌子上的美味却没人敢下口。关掉煤油炉后荣哥来到桌边,看了看大家,笑着说:“咋了?活的时候我们都不怕它,难道死了我们还怕它不成?”说归说,荣哥开始也没敢动嘴。笑了笑,荣哥说:“兄弟们,喝酒不?今天我请客,哪个兄弟帮我跑一趟,整一瓶酒来?反正今天是周末,不会有老师来查寝室的。”我自告奋勇担了这个差事。

第一只蝗虫在荣哥嘴里嚼了至少一分钟,吞了一口酒后,他才慢吞吞地说:“兄弟们,我还没有吃过有哪一道菜下酒有这道菜美。”

大家开始还很犹豫,但最终还是把“美味”送进了嘴里,小心翼翼地嚼了很久,很久……

那一夜,一瓶酒醉了全寝室的兄弟;那一夜,全寝室的兄弟怀抱吉它站在走廊上,面对着深秋的那一弯冷月唱出了埋藏心底的狂热情歌;那一夜,时光老人打了个盹,让所有人的记忆都在那一夜打了一个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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